我在KL Centre 火車站隨著擁擠的下班人群閃入電車,車廂里飄蕩著一股深沉的悶熱氣息。我分不清楚那是一種怎麽樣的體驗,只覺得無辜和委屈就這樣沒來由的汎濫起來。
縱眼望去,斜對面坐著一對熱戀中的少年男女,女孩把頭輕輕的靠在男孩肩上,男孩則整個頭倚著女孩的一溜長髮睡得好甜蜜好自然。
這幅悠然明媚的畫,任何人都不能夠分割。
相對的,電車里擁擠的人群,他們疲憊的脊梁,還有因工作洗禮而皺折的衣紋, 都一覽無疑的殘留在我的雙瞳。在那一瞬間,我感覺到殘酷的現實活生生的反映在我們臉上,讓美和醜在刹那間變得平等,變得再無區別。
我相信瞬間視覺的魔力,比起回憶的執著,它更能直接的把一切美好 或不堪的映像連同自我的意識形態混合在一起,轉而在腦海中發掘出深處的回響和心緒。就像存留了億萬年以上的玄武岩一樣,視覺所殘留的魔力早就在城市的肌膚 上留下了紋身,在每一個地標上揮之不去,將每一段往事幻化成一個刺青。
在我的眼裏,這一切不僅僅勾勒出了衆生百態,而更多的是發掘出了生活的實化模型。也許是因爲城市始終一成不變,在人生的舞臺上人們早已分不清楚什麽是痛苦,悲哀,快樂,憤怒,頽廢,得意或迷茫。。。。。。
誰比誰更懦弱?誰比誰更堅強?
我們所看得見的就只剩下失去真正意義的虛假形態,而我突然發現自己無論在任何場景之中,都只能是一道不應存在的敗筆。
電車在泗岩沫(Segambut)停站,那女孩自然醒來匆匆下車,而男孩則調整了一下坐姿繼續安睡。
這一幕,讓我明白到原來誰和誰都都沒有任何關係。
也許這才是城市真正的步伐,可以隨著人們的喜好而改變,也可以讓人們活著卻忘了自己。就像很多人一時衝動所刻上的刺青一樣,早已失去本來的意義,變成一道褪色的風景,繼續存在。